双十一聚光灯背后的尾部主播：离消费最近，离致富很远

“今天晚上就是双十一了吗？”

直播卖货是一场浩浩荡荡的消费狂潮，有人将薇娅、李佳琦视为标杆和偶像，但对于只有几百个粉丝的尾部主播而言，播一天也就卖一两件衣服，他们根本没有参与双十一“狂欢”的资格。

刚入行半个月的走播柒月说起直播，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。“吃得了直播的苦，就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了”。在市场里嘈杂的走廊上每天从早到晚做直播，柒月不得不扯着嗓子喊才能让直播间的顾客听见。才来不到一周，她的嗓子就喊破了。

主播躺在一堆衣服上暂时休息

万佳市场里的小主播们，为了从平台那里获得流量坚持直播，每天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，在市场和出租屋之间两点一线。当走播弯弯被问及如何备战双十一，“今天晚上就是双十一了吗？”这是她的第一反应。他们顾不上看日子，意识不到双十一的到来，更没时间去逛淘宝付尾款。

正在直播中的小主播

他们看似是离消费最近的人，但双十一对他们又有点遥远。多位主播告诉南都记者，双十一对他们直播的影响就是没有影响，“一点影响都没有，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”。每天都有在万佳市场里直播的人，有人从这里获得粉丝与财富，但更多人像流水线上的人，只是匆匆在这里走了一遭。双十一也从这里走过，只是整个市场里却看不到一张和双十一有关的海报或是标语。

疫情加速网络购买力提升

尽管社交媒体上不少人高举理性消费的大旗，但走播王豆豆觉得，受疫情影响，网上购买力增强，今年的双十一会继续突破往年的纪录。“今年大家可能收入不是很多，但是很多人不出门了，他们已经学会了在网上购物，这大半年在家里憋得慌啊，没东西买又不能出去，现在实体不行了，所以从十几岁的孩子到五六十岁的老人，他们都是网上的购买力。”

打包好的服装将通过快递发往各处

疫情加速颠覆购物方式，线上电商直播正在逐步扩张甚至取代传统的线下实体销售模式。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即刻满足，变成更多购物者的需求。对很多消费者而言，品质和价格虽然是鱼和熊掌，却要兼得。种种因素导致，薇娅、李佳琦领衔的直播带货是今年双十一的绝对主场，能够压低价格、全面展示商品，又自带娱乐属性、实现和顾客的互动，直播吸引了大批消费者的同时，也成了各个电商平台的兵家必争之地。

只是，薇娅、李佳琦，辛巴、罗永浩，和市场里的尾部主播们，像是处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平行时空，一个出现在破亿战报里，一个被排除在双十一战场外。

抖音直播崛起，与尾部主播无关

在广州万佳服装批发市场，有人每天离开市场时都做好了卷铺盖回家种田的准备，只是第二天早上一醒，还是忍不住回味那个“一夜爆单”的梦。在批发市场里的草根主播，把自我调侃浓缩成一副对联，“没有热门的时候饿死，有热门的时候累死，横批是不得好死”。

收档后的万佳市场，没有关于双十一的海报或标语

也有人饱含雄心壮志，给自己设定了一个接一个的“小目标”。走播莫先生告诉南都记者，他的想法是就算做不到李佳琦那样粉丝上千万，但只要有几十万的粉丝、一个月卖几万单，一年就可以赚好几百万。只不过他话锋一转，“但那也都是一个饼，创业的人不给自己画个饼，谁给你画？”

市场里坚持直播创业的人

双十一零点开场仅三十分钟，淘宝成交额就超越去年的全天销量，突破3723亿元。

夜深时的服装市场

可是在这场盛大狂欢的外围，服装批发市场里的小主播却无法感受到双十一的魔力。凌晨一点，市场照常关门断电，走播们陆续离开。他们依然怀揣相似的暴富梦，只不过没有人寄希望于这个晚上。

文字/视频：实习生 赵正蔚 林文智 南都记者赵明

编辑：陈蓓蕾 胡利超